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 第362章 新天子即位当做的事,光大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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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新天子即位当做的事,光大新政!
    雍正说后就搓洗了一下脸,让自己面色红润了些。
    弘历这里,又瞅了一眼手里的揭帖。
    他能想像得到,这样的话,对敏感脆弱,还很在乎他人评价的雍正而言,会產生多大的触动。
    也难怪雍正一夜没睡!
    “阿玛这都是为了儿臣和大清的社稷苍生才受此辱!”
    为此,弘历立刻伏首,把酝跟许久的泪流了出来。
    雍正让他来看此帖,他就秒懂了雍正的心思,知道雍正这是在连底层满人也得罪后,感到越发茫然和孤独,很需要认同的时候了。
    毕竟,雍正自摊丁入亩后,已经得罪了汉人。
    因为,只要摊丁入亩,那摊派在田上的丁税负担,最终都要转移到种地的普通汉人身上,逼得汉人无法投献大户以逃役,除非真不种地,去做別的事。
    可在小农经济时代,註定大部分人要以种地为主的,即便不租地主的地,也得离乡背並的去垦荒。
    同时,士绅也变相没有了免役的特权,不能靠接受投献,进而可以低成本兼併更多田地。
    所以,可以说,雍正已经得罪了天下各阶层的汉人。
    而他改土归流又得罪了西南苗瑶等少数民族。
    无论是土司还是普通百姓。
    首先,土司不再是辖区內的唯一剥削者。
    普通少数民族也因为要承认中央朝廷和土司地主的双重压迫而负担更大。
    而之前议定边界也得罪了蒙人,蒙古王公无法再出边私自贸易。
    普通蒙人也不能再私自出边逃役。
    满洲贵族也因为他之前的大清洗和各种严酷措施,让雍正得罪的差不多。
    而宗室中,不少人也因为他圈禁自己兄弟儿子,也就觉得他太刻薄残忍。
    现在,他只逼旗人种地不说,却又不准普通满人出旗,为此不惜顶格处置。
    可以说,雍正的改革,是逼得各阶层各民族的人都不能安逸,都得更加辛苦。
    即便,他也在尽全力维繫大清底层百姓的最低生存线,让许多人摆脱贱籍,可以更不容易被冻饿而死,而因此促进了人口的增长,但的確没有让任何阶层的人感到舒服。
    包括他自己!
    弘历要是再不给他点理解,那雍正估计也是真撑不住的。
    不过,歷史上,雍正的確也做了这些单独拿出一件来,都没几个帝王敢做的狠辣事。
    摊丁入亩,改土归流,议定边界,圈禁兄弟和儿子,甚至老八、老九还提前死于禁所信任的大臣年羹尧被赐死,隆科多被囚禁而死。
    西北一战还大败,岳钟琪、傅尔丹等一大批武將被下狱论死,连心腹军机大臣马尔赛也最终被他下旨砍头。
    可以说,歷史上的雍正幸好在雍正十三年驾崩,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而这一世,好在西北没有大败,敢战依旧愿意在沙场立功的那批八旗骨干和绿营中的汉將骨干,还愿意接受他的统治。
    因为,弘历在监国期间的表现,让这些握刀的人,还有在將来可以继续立功的念想。
    再加上,雍正已经立了弘历为太子,而他自己已经上了年纪,且身体十分差,虽然大病痊癒,但旧疾一直缠身,小病更是不断。
    所以,握刀的人即便也觉得雍正残忍刻薄,也都还能忍,愿意忍到雍正驾崩,弘历继位,而没必要冒风险去做不忠不臣的事。
    其他对雍正不满的人也是如此,都因为他上了年纪,也都还愿意忍。
    何况,他还明立了太子,让心心念念要过安稳日子的各阶层各民族的权贵士民们,也都更加不愿意衝动去做出头的人,而都更愿意忍著,忍到雍正驾崩,新天子即位。
    他们愿意相信,新的天子即位,肯定会焕然一新。
    人都是愿意对未来抱有希望的,而以此为自己在当下的怯懦与逃避找理由。
    大清的人也不例外。
    正因为此,即便有实在是怨气难抑的人,也只是敢写个匿名揭帖,表达一下不满。
    “时日易丧?予及汝皆亡!”
    所以,才有这样的帖子出现,而被雍正看见,现在进而被弘历看见。
    而弘历在这么说后,雍正愜住了,看向弘历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你不觉得朕刻薄无情?”
    雍正情不自禁地问道。
    “漫说天下无不是的君父,就算真要言君父之过,儿臣也是唯一没有资格的。”
    “因为儿臣已经是太子!”
    弘历认真地回道。
    雍正沉吟片刻后道:“你能这么想,朕心甚慰!”
    “起来吧。”
    雍正抬了抬手。
    “谢阿玛!”
    弘历站起了身。
    而雍正这时又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弘历便走到了雍正近前。
    雍正则从御案上又取出了一份揭帖给弘历:“这里还有一份揭帖,是关於你的。”
    “东宫三大过。”
    “一日好名喜功,议边为爭一时虚名,费银数百万;为爭西北之功,更是费粮千万石;为扬崇文之名,甚至大改注音之法!”
    “一日贪財,开肥料厂、开石炭厂、开马车厂,与民爭利。”
    “一日好色,故年刚弱冠,便子女数人。”
    “他们说这么多,是针对儿臣推广新注音法、要提高百姓识字率来的。”
    弘历念了起来,且念后就对雍正笑看说了起来。
    雍正异地看了弘历一眼。
    “你还能笑的出来,让朕非常欣悦。”
    “这说明,你的確悟性高,將来是不会因一二流言语就伤到的。”
    雍正接著就称讚起弘历来。
    弘历拱手:“阿玛过奖,儿臣只是觉得,遇到这种事,越是愤怒,反而越是中了他们的计。”
    “你说的对!”
    “朕也没生气。”
    雍正强笑了笑,就又认真地看向弘历说:“这两张揭帖,倒是让朕进一步篤定,你与朕真正的敌人是谁。”
    “阿玛说的是。”
    “以儿臣愚见,严格来说,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
    弘历这时,有意把雍正往继续为自己的將来做更多的事上引。
    雍正听后有些讶然:“一样的?”
    “没错!”
    “他们都是苟安而无视社稷苍生是否长治久安的人。”
    “儘管,骂阿玛的揭帖是在京师发现,是在斩了许多逃籍满人的时候,故八成是满人所作;
    “而誹谤儿臣的,落款是河南某居士,无疑是汉人所作;但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
    33
    弘历与歷史上为皇子时写过《宽则得眾论》文章的乾隆不同,他在单独面见雍正时,表达出了同雍正一样的观点,即把只想苟安的人视作敌人。
    歷史上的乾隆因在皇子期间作过《宽则得眾论》的文章,而被雍正批评过,言其“赋性宽缓”,也就“屡次教诫”之,使得乾隆在皇子期间不得不“痛心悔改”,也以严明之举“剖明心跡”。
    这样一来,雍正听后自是非常满意,只笑著嘱咐说:“你心里是应该这么想,但言辞上倒是需把宽仁二字掛嘴上为好。”
    “嘛!”
    在弘历应了一声后,雍正笑著笑著又突然凝住了脸:“你甚至也可以在將来按照宽仁的路子去做。”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不是每一代帝王,都应该尚严明之政,能被天下人感怀进而乐生於我大清,而望大清长存者,终究是政尚宽仁之君。”
    雍正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
    “但儿臣始终记得,阿玛说的何为大清之本。”
    “单君王一人是难挡天下人意志,但天下人终究非是一体一心,势豪之人多以苟安为主,但饥寒之人则未必能够苟安,自然得进取才能富贵长安。”
    “所以,儿臣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样的揭帖现象,就算因为是匿名的,抓不到幕后之人,但也可以让揭帖更丰富一些。”
    “这就如同,让一房间內聚集的人都说话,那说话声就会嘈杂的跟市井一样,听不清谁说的是什么。”
    “即便按制,士民不能妄议君父,但可以多张揭帖以反映民间疾苦,反应劣绅恶霸罪恶。”
    “这就叫,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他们匿名誹谤君父、誹谤儿臣这位东宫,但我们也能实打实的揭发他们的罪恶。”
    弘历这时阐述起自己的想法来,雍正听后笑了一下:“这需要很多钱!你呀,到底是为做大事不吝钱財的。”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已。”
    “再说,钱放在库里,生不了財,唯有用於民,才能利生利,生生不息。”
    “不团结大多数,就打击不了极少数藏匿在暗处的罪大恶极者。”
    弘历回答道。
    雍正沉默了片刻,復又喃喃自语:“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
    隨后,雍正就道:“那你去做吧。”
    “嘛!”
    弘历接下来就在回到自己的朗润园后,便对在外书房听用的曹露说:“现在,你也大了,让你天天只在外面与那些三教九流接触,做打听消息的事,还是有点埋没你这博闻强记和文采上雅俗皆擅长的天分。”
    曹需听后微微一颤,忙问道:“主子可是要给奴才官做?”
    弘历为此看向他问道:“你想做官?”
    “奴才不想!”
    “做官没意思,太拘束。”
    “奴才只愿意在主子跟前听差。”
    曹露知道,朝廷和上官不会像弘历一样对他不设考核,也不会放任他偏僻乖张、放浪形骸。
    所以,他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想做官的心思。
    弘历道:“不是让你做官,只是让你接下来照著之前我让人收集的红黑册內容,把里面那些黑恶之事,写成短文,要那种能让市井黄髮垂都能明白大意的雅俗共赏之文。”
    弘历之前,除了让侍卫去四川打探汉人士绅善恶情况而製作红黑册外,也在让刘统勛南下时,派了一些自己的包衣跟著刘统勛南下,而沿途收集士绅善恶情况製作红黑册。
    他在监国期间,因为江南士绅主动捐粮助军,而说过暂不推广实施红黑册制度,但代表他不会暗地里不製作红黑册,以备將来打舆论战。
    而这些红黑册,弘历就收藏在外书房。
    在外书房听用,且被恩准可以在外书房看书的曹露,自然早就把这些比话本情节还精彩的红黑內容看了一遍。
    什么爬灰、养小叔子、收钱干预大案、在家庙窝娼聚盗等地方士绅黑料,曹露现在自已能完全口述的事都有很多个。
    现在,弘历让他以此为素材,写成小短文。
    他颇有兴趣,且跃跃欲试。
    因为,他早就有蓬勃的表达欲望去开发这些素材,而广而告之。
    所以,在弘历这么吩咐后,曹露也就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而且,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做到雅俗共赏。
    曹露还主动问著弘历:“主子,要不要奴才多写几种,话本,诗词,还有戏本?奴才愿意多写几种。”
    “其他的,你想写也可以写著,后面也会用!但要先写短文,要能写在揭帖上,广而告之的。”
    “另外,字数多的话本之类,要写就必须写完,千万不能写一半就不写,去让別人给你补后面的!”
    “!奴才记住了!”
    弘历知道曹露这位在歷史上属於大文豪级的人物,擅长多种文体,也就笑著这么回应起他来。
    曹露一脸奋色地搓起了手,在弘历离开后,就去了自己在外书房的耳房,立刻执起笔铺开纸来,似乎已经文思若泉涌。
    弘历这里则去了詹事府衙门,查看编写普通字典的进展,但弘历来到詹事府衙门后,满詹事松寿走来向弘历匯报说:“奴才们收到河南致仕翰林盛鸣坤所献揭帖,言有誹谤太子爷的大逆不道之言。”
    汉詹事刘统勛这里则把揭帖递了来:“请殿下过目。”
    弘历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经在御前看过一篇了。”
    “这盛翰林对他们乡梓发生这样的事,可有什么说法?”
    弘历为此看向松寿和刘统勛问道。
    松寿先回答道:“盛鸣坤只请太子爷宽大为怀,不与本乡狂生计较,而存雅量,以显储君气度!而若令官员盘查,那样恐扰民太甚,而不利储君养望。”
    弘历听后微微一愣。
    接著。
    弘历点头:“也罢!这多多少少也的確反映一点民意,你们回文给他,让他暗中访查,是谁写的匿名帖。”
    “嘛!
    》
    弘历作为太子,自然是可以下太子令諭给百官縉绅的。
    而且,不遵者,也会等同谋逆处置。
    毕竟,太子是天子明確下詔承认的储君。
    而一个月后。
    河南归德。
    盛鸣坤在收到弘历回文后,就笑著对好友兼学政俞鸿图匯报说:“太子爷果然还是有顾忌的,拿我们没有办法!”
    “那就可以继续鼓励士人这样做,直到殿下放弃推广这种利庶民识字的想法为止!”
    俞鸿图为此沉声言说著,且授了下鬍鬚,而笑著说:“至於太子爷那边,若他真的气得不行,就找两个替罪羊,让太子爷消气。”
    盛鸣坤点首:“我儘量多找几个,如此,太子爷就更加拿我们没办法。”
    “正是,逆贼都找到了,总不能还怪罪本地官绅。”
    俞鸿图跟著笑著言道。
    雍正这里,在一个月后,也又收到了许多诅咒他的帖子。
    领班军机大臣允礼也向他反映说:“有些帖子直接就是满文,还有更过分的。”
    “更过分的?”
    “更过分的怎么说的?”
    雍正听后寒著脸问道。
    允礼道:“四哥还是別知道的好。”
    “说!”
    雍正厉喝一声。
    允礼只得沉声回道:“说您本就不是满人,是当年孝恭仁皇后从外面抱的,所以孝恭仁皇后也就素来不喜你!”
    雍正听后石化了片刻,隨即笑了起来:“好,很好!他们连已故的太后,先帝都开始侮辱了起来!他们还真是好的很!”
    “四哥,实在不行,就先停止查满人冒充汉军出旗之事,至少別处置的那么严厉,而直接处斩?
    允礼建议道。
    “不行!”
    雍正睁圆了眼,厉喝一声。
    接著,雍正又道:“朕不是隨隨便便就嚇倒的天子!他们越是这样大逆不道,就越是说明朕做对了!”
    “可是,臣弟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大逆不道之言继续出现,而坏四哥您的圣誉啊!”
    允礼也有些激动地陈词起来。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啪!
    雍正把桌案一拍。
    咳咳!
    允礼也因此猛烈咳嗽起来。
    雍正则因此只得语气稍微和缓一些道:“即便將来要允许满人出旗为民,那也得等到时机合適的时候,也得有国策正大光明的允许出旗为民,而不是允许偷偷摸摸的出旗为民!”
    “而这个时机,得是在能够从与士族大户没有关联中的寒门中,选出足够多的新旗人时候。”
    “朕可能等不到这个时机,但弘历或许有希望。”
    “所以,要允许满人出旗的这个恩典,具体的国策,或许要等弘历將来继承了朕的大位后再说;另外,留给他来做也更好!”
    雍正这么说后,允礼也就没再爭辩,只拱手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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