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玉生欢 - 第32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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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位庆安伯夫人因为自家副统领的话脸色苍白的被带走,离得近的那个金吾卫头领神情茫然。
    他们侯爷不是隔三差五就进內庭司吗?
    况且他家侯爷早朝时还在明政殿大杀四方,虽然陛下训斥了几句,可同样跟著侯爷一起审案的刑部尚书白忠杰那可是直接下了狱了。
    他家侯爷挨两句骂,“杖责”了个十板子,应该,大该,算不得受罚吧?
    “副统领,你干什么糊弄这沈氏?”
    “你懂个屁。”
    季三一抬手就一巴掌就扇在说话那人后脑勺,虎著脸道:“把庆安伯府看守起来,宫中旨意未下之前,不准任何人出入!”
    ……
    皇城司拿人根本没避著外人,谢淮知母子满是狼狈被绑著进宫的样子,更是被所有人都看到。
    等大半的金吾卫退走之后,那倒塌了府门的伯府內乱成一团不说,外间围观的那些人看著剩下来守在庆安伯府门外身穿盔甲的官兵,也都是朝著里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刚才没听错吧,那位大人说孙家的聘礼不是那沈氏拿的?”
    “怎么可能,之前庆安伯府对外一直都说是那沈氏偷盗了孙家聘礼,就连皇城司那边也传出消息说是她弄丟了那盐运帐本,那庆安伯才会被抓,要不然那天在皇城司怎么连沈家的人都打了她?”
    谢老夫人拿帐本去皇城司赎人那日,动静闹的太大,加上那天沈家长子当眾掌摑这位庆安伯夫人,结果因为犯了忌讳被定远侯出手教训。
    所以谢家这点儿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当日好些人都亲耳听到,那谢家母子说是沈氏偷盗了孙家之物,就连那盐运帐本都是从沈氏屋中找出来的,可如今居然说东西不是沈氏拿的,是他们谢家长女偷的。
    那这些时日外间传闻全都是假的?
    沈氏是替那谢家女儿背了黑锅?
    “这谢家的人也忒不要脸了,自家女儿偷了东西,居然嫁祸给府里的儿媳。”
    “对啊,他们居然还敢偽造盐运帐本,可真是不要命了。”
    “可是这个沈氏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当年为了嫁进庆安伯府可是爬了姐夫的床,气死了她亲姐姐……”
    “那能一样吗?再怎么样谢家也不该这么污衊人家,况且当年那事你亲眼看见了,谁知道是不是跟这次一样也是被冤枉的,我瞧著谢家的人做这事可熟练的很,那谢家母子说起谎来更是脸色都不变一下,谁知道之前是不是也干过同样的事。”
    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被这句话说的突然安静了一瞬,下一刻议论声更大了起来。
    孙家的事,谢家栽赃,沈家护著外人,甚至就连四年前旧事都被掀了起来。
    这一次不再像是以前一样异口同声的谩骂沈霜月,反而不少人质疑谢家,街头巷尾的百姓最是能猜测,给他们个引子就能说出千百种话来。
    牧辛听著那些逐渐激烈爭执的声音,悄无声息地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另外几道身影也几乎同时离开。
    ……
    宫中气氛不比外间好到哪里去,早朝闹腾腾地已经散了,但魏广荣几个朝中重臣都被留了下来。
    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站在一旁,裴覦单独一列,他身著緋红官袍比旁人显得更加高挺,黑鞶长靴扎在地上站在那里看不出在想什么,只就算没露出半分顏色,身旁其他人离他都是远远的。
    实在是刚才早朝上他接连干掉刑部尚书,礼部侍郎,还有两个御史台的人,手段太嚇人了些。
    御前的人进来稟报谢家人被带来时,所有人都是眉心一跳。
    谢淮知三人行礼之后就都跪在地上。
    景帝微胖的脸上倒瞧不出喜恶:“谢淮知,你可知朕为何命人拿你们进宫?”
    谢老夫人手脚发软跪在地上,沈霜月脸色也是不好。
    谢淮知受伤的腿跪著疼的厉害,可他却没流露分毫,只直接就磕头:
    “微臣知道,微臣的妹妹心生贪婪,偷盗孙家送出的聘礼,家母为了袒护她嫁祸沈氏,以致孙家之物遗失在外未能及时找回。”
    “微臣那日从皇城司出来之后知道真相,就该第一时间告诉裴侯爷,可微臣却生私心,怕损毁妹妹声誉,让庆安伯府成为京中笑柄,所以替母亲他们隱瞒了此事。”
    谢淮知说完之后重重朝下磕头,
    “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殿中之人没谁是蠢人,看著跪地请罪的谢淮知都是心中感嘆他还真是够聪明。
    今日之事庆安伯府逃脱不过,宫中能够下旨拿人,那事情真相肯定也遮掩不住。
    他毫不犹豫自曝其短,將所有事情袒露出来,可同时也將罪责落在母亲、妹妹无知贪婪上面,表明他被皇城司锁拿时並不知道那聘礼偷盗真相。
    三皇子嗤笑了声:“谢伯爷可真会避重就轻,那偽造帐本的事是一字不提。”
    谢淮知伏在地上:“微臣从未见过帐本,又何来偽造一说,微臣母亲亦是后宅妇人,她虽一时糊涂隱瞒孙家聘礼的事情,但对於盐运之事一无所知,她怎有能力偽造帐本?”
    “她没有能力,自有旁人有,我记得,谢老夫人是姓魏吧?”
    三皇子一句话说的谢淮知脸色瞬变,而站在一旁的魏广荣眉心皱起。
    “三皇子慎言。”
    他抱著手中笏板,神情不愉:“先且不论那帐本到底是不是谢家造假,还是他们被人利用欺骗当了筏子,就说你方才之言。”
    “庆安伯的母亲的確是魏家庶出之女,勉强能唤老臣一声叔父,可难道就因为她姓魏,那庆安伯府做下任何事情都要我魏家承担。”
    “三皇子这是凭著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就要隨意以九族论罪了?陛下可还在这里。”
    三皇子顿怒:“你……”
    魏广荣却没理会他,只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的谢老夫人。
    “我记得你是五房越堂弟庶出的女儿,你来说说,那帐本到底是你从何得来?”
    “你也不必害怕,只管说你知道的东西即可,若你只是被人利用欺骗,谁都休想栽赃於你,我也定会求陛下为你做主。”
    谢老夫人抬头对上魏广荣的目光,原本慌乱至极的心突然稳了下来。
    魏家不可能承认造假帐本,只要她咬死了她並不知道帐本来歷,是无意间被人利用了,那叔父也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冒险舍了她。
    只要她不出卖魏家,魏家就定会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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