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月映九州 - 第1956章 柳宅

    第1956章 柳宅
    柳府果然是豪宅！
    可以说是“威压十里”！
    两扇將近三丈多高的黑漆乌木大门，嵌了九九八十一颗鎏金浮沤钉，兽首衔环的睚眥双目镶嵌著波斯火齐珠，夜色中自发幽光。
    两个硕大朱红灯笼映出一圈圏红晕，上书大大的“柳”字！
    门前青石御道宽可並行五驾马车，道旁百年槐树枝干虬结，树皮上刀痕血渍犹存——据传是某代家主亲手斩杀叛奴时所留！
    左侧汉白玉下马碑阴刻“文官下轿，武官离鞍“，碑下蹲著西域进贡的雪狮，口中含一颗会隨季节变色的萤石；右侧泰山石敢当通体赤红，裂纹天然形成“敕“字纹，每逢雷雨便渗出铁锈味的血汗，在当地流传著多个传说版本。
    此时大门敞开，两个壮丁各守一边，不停张望，似乎在等人。
    凤九霄和庞十五径直走了过去。
    两个壮丁见到两个少年走了过来，便一脸警惕，其中一人直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却见其中白衣少年眼中似有异色光芒一闪，两个壮丁俱是神情一滯，双眼变得暗淡无光。
    凤九霄道：“你俩在这干嘛呢？”
    左边壮丁立即躬身道：“回大少爷，老爷让我们在等贵客！”
    这一剎那，庞十五立刻知道凤九霄竟直接施展了“隔绝小天地”，两具壮丁瞬间沦陷！看来两个人直接將凤九霄认成柳长风了！
    凤九霄道：“贵客？哪里的贵客？”
    壮丁道：“神医无影手薛羽丰！”
    凤九霄道：“天下十大神医之一的无影手薛羽丰？”
    壮丁恭声道：“是的！”
    “他来干嘛？”
    “不知道，是四少爷请来的，让我们在这里迎著。”
    “好，那你们迎著吧。”凤九霄说完就进去了，庞十五跟著进去了。
    两人转过九龙琉璃影壁，壁上有九条龙，龙睛用翡翠镶嵌。
    凤九霄看著龙睛说道：“传说这种影壁墙上的翡翠龙睛会隨观者官阶变色，一看就是假的！我的官阶也不算小吧，你看它们一点都没变色！”
    庞十五道：“可能是夜间光线太弱，变化小。”
    凤九霄白了他一眼，“这跟光线强弱有个鸟关係？”
    他突然眉头一皱，目光盯向脚下。只见院中的青砖墁地每块都刻著蝇头小字，细看竟是佛门经文，至少《心经》赫然在列。
    这时有男僕及丫鬟从身边经过，纷纷和凤九霄行礼：“大少爷好！”
    “大少爷好！”
    凤九霄则点头回应。
    庞十五道：“他们为何都把你当成大少爷？按理说，不同的人，看见的你也是不同的才对啊！”
    庞十五之所以疑惑是因为他知道凤九霄的“隔绝小天地”的原理，就是强行攻入对方精神世界，让对方產生自己被拉入“域外天地”的错觉！
    有的时候，隔绝小天地里边，可能有一个世界主宰，可以呼风唤雨、顛倒乾坤；
    有的时候，隔绝小天地里边只有自己的至敬、至亲之人，或者是至惧、至畏之人！面对至敬至亲之尊长，只有臣服和愧疚；面对至惧至畏之人，他们唯有瑟瑟发抖！所以，虽然小天地里出现的人不能顛倒乾坤、呼风唤雨，却却足以让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府上下居然都“敬畏”柳长风，庞十五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没有人敬畏二少爷？没有人敬畏家主老爷？
    凤九霄道：“首先我见过柳长风，並且熟悉他的言行，其次我施展神功时特意模仿了他的走路时的姿势、说话的口吻，这都有利於我直接在他们脑海里构建柳长风的形象，所以他们看到的人都是统一模样。”
    庞十五道：“原来如此。那首先得认识柳长风，其次还得了解柳长风，对吧？“
    凤九霄道：“那是当然！隔绝小天地，纯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通过强力催眠他们的心理，让他们在脑海里自行幻化出自己最在意的人，然后假借他们最敬重或是最惧怕的人的形象套他们的话。但是如果我心目中有了明確的主宰形象，那就强力介入他们的自我构建，让他们按照我的预设幻想出小天地里的世界主宰！”
    庞十五道：“明白了！”
    两人溜溜达达边说边逛，偶遇柳府的人一律催眠，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东厢回事处有十二扇楠木，只开了一扇，里边灯烛明亮，几名清客正同时挥毫，墨香混著地龙烧银霜炭的暖意；
    西厢刑房外墙钉著七种刑具，从竹板到寒铁鉤一应俱全，檐下铁马被铸成受刑人张嘴呼救的形状，让人不寒而慄！
    庞十五道：“这柳家居然私设刑房！”
    凤九霄道：“有就对了！”
    进了第二进院，五间卷棚悬山顶的厅建在锦鲤池上，厅柱包著鯊鱼皮防蛀，地板暗藏铜管与池水相通，人踩踏时会发出箜篌般的迴响。
    池中太湖石被雕成十八罗汉斗蛟龙，石孔里养著会学人语的绿鸚鵡。
    连接前后院的游廊顶棚可开合，晴天展露檀木彩绘的《韩愈载夜宴图》，雨雪天则降下鮫綃帷帐，帐上用头髮绣著三百六十五首《玉台新咏》。
    进了三进院，一进门便发现了一座三层攒尖顶楼阁，上有牌匾，写著铜雀阁三字。
    楼阁通体紫铜色，不知是贴了铜纸，还是真的纯铜打造。阁內有铜钟报时，阁前日晷的晷针竟是半截短剑。
    引自玉泉山的曲水在院中分出九道支流，每道架设不同材质的桥——汉白玉的“奈何桥“、阴沉木的“仙人渡“、甚至有用战俘头骨浇筑的“鬼门关“。水底铺满前朝铜钱，钱眼穿著红线系住龟甲，占卜时整条水脉会无风起浪。
    庞十五皱眉，“一看就知道柳家不是善茬儿！区区几两丈长短的木桥居然也起了这么霸气的名字！奈何桥，仙人渡、鬼门关，他们真把这里当成了地狱！”
    第四进院估计是藏宝窟所在。五开间的库房的墙面夹层灌铅防贼，门锁需用三把钥匙同时转动——分別由大管家、嫡长子、通房大丫鬟保管。室內多宝阁按《周易》六十四卦排列，其中“未济“格专放贗品，“既济“格却陈列著用敌將头盖骨做的酒器。
    第五进院里，院中央千年梧桐的树干早已中空，內设檀木棺槨七具，树皮上刻满硃砂写的生辰八字。树冠里藏著铜铸鸦巢，每有族人將死，巢中孤独乌鸦便飞到该房檐下倒悬。
    正房镜殿的四面墙、天板甚至地板都嵌著水银镜，镜与镜之间用闐寸的翡翠薄片间隔，人在其中会看见无数个自己从不同时空望来。佛龕供的不是菩萨，而是一盏用人鱼膏製成的长明灯，灯焰里偶尔浮现溺死者面容。
    假山选用英石堆砌成八阵图，石缝里养著五步蛇，山顶凉亭的鸳鸯瓦会隨温度变色示警
    地板下埋著十二口大缸，缸中醃著歷代失宠姨娘的绣鞋，风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回声！
    湖心亭看似练武场，实则地下布满翻板陷阱，机关触发后能瞬间升起三尺长的铁蒺藜！
    突然传来李修缘的爽朗笑声，“柳兄，我姑娘已经给你们带过来了，这婚宴何时举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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