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 第568章 ,肖涵和麦穗,问卦(求订阅!)
第568章 ,肖涵和麦穗,问卦(求订阅!)
早上4点半从庐山村出发。
早上7点,一行人6人坐上飞机。
飞机票都是挨著的。
肖涵很是自然地和李恆坐一块。
孙曼寧暗暗撇嘴,拉著麦穗坐到了过道另一边,儘量离那对狗男女远一点儿。
最后只剩下张海燕和阳成凑到了一起。
屁股刚坐稳,张海燕就鬼鬼崇崇问阳成:“喂,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阳成表情夸张:“哦豁哟!都是成年人了,你高考成绩比本帅哥高那么那么多,不要装傻充楞行不行?”
张海燕偷瞄眼麦穗:“我听传闻,李恆和麦穗暖昧不清?”
阳成摇头:“这我不知道。”
张海燕气急:“那你刚才的话是几个意思?”
阳成摇头:“我不知道。”
张海燕嫌弃:“难怪你胖成个球,原来是一问三不知,心宽体胖。”
“你这么说我,我就不愿意了,我这是球吗?我这是福气,自动吸引学姐来睡我肚皮,总比你给男生下药好。”只要不是大美女,阳成可不会惯著,直接回去。
张海燕不爽:“你也听到了?”
阳成拍拍屁股:“你的光辉事跡已经成为传奇,告诉你,你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
肖涵神奇地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巧克力,剥开,送到他口边,脆生生说:
“我家先生,吃一口。”
李恆好奇:“我记得你不爱吃零嘴的啊,什么时候买的?”
肖涵笑著说:“买什么呀?不买,电视机下面柜子里拿的。
我发现里面还有好多,还有一盒新的未开封,我想著你爱吃,我就顺手带回来了。”
李恆:“..—
这黑巧克力是自己送给麦穗的啊。
没想到这媳妇这么腹黑,信手拈来做起了文章。
在她笑吟吟地注视下,李恆没得法,咬了一大口。
见状,肖涵把另一半塞到她自己嘴里。
接著她变魔法似地又从兜里掏出好8块巧克力,分別发给阳成、张海燕、孙曼寧和麦穗。
阳成和张海燕不明所以,很是开心地接了。毕竟这年头黑巧克力不便宜,属於小奢侈品范畴。
轮到孙曼寧,这妞眉毛皱一下,本想一口气拒绝,但考虑到李恆在,最后还是接了。
而麦穗却表现的从容很多,说声谢谢,也接了。不过她没吃,放到一边就闭上眼睛睡觉。
昨晚一夜未合眼,她现在很困,急需补个觉。
当然,麦穗也不想眼睁睁看著那一男一女秀恩爱,乾脆眯过去。
把巧克力分发完,肖涵嘆口气。
李恆问:“为什么嘆气?”
肖涵在他耳边低声说:“您瞧麦夫人的眼皮,乏的不行,估计昨晚是没合眼。
哎,刚刚本美人在反思,看起来麦夫人战斗力好愁人的样子,我是不是出拳过重了?”
李恆后背冒凉气。
合著这腹黑媳妇连装都不带装的了啊,直接以“麦夫人”称呼!
他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出任何破绽,“一天一天的,別这么好战。”
装完逼得见好就收,肖涵连忙狗腿子似地欢快补上:
“是是是!麦夫人聪明又漂亮,还非常有礼貌,每次我去庐山村都会把房间空出来,我確实不应该欺负她。”
李恆嘴皮子张了张,要说话时,却忽然被她闪电般亲了一口。
他蒙了,不敢置信地问:“天!你胆肥了?这场合你也敢亲我?”
肖涵脸红红地,低个头,抿嘴笑,隨后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装起了驼鸟。
她內心却疯狂吶喊:我阴阳怪气这么久,不亲你就要挨批了嘛,相比丟脸和被老公批,我还是不要脸算啦。
哎,这就是腹誹媳妇的一概做派,古灵精怪的。
耍嘴皮子又耍不过,骂又捨不得,打就更加不会了。
李恆是拿她一点办法都冒有。
孙曼寧一直偷偷留意肖涵和李恆的做派,看到肖涵亲李恆嘴角,顿时气鼓鼓在麦穗耳边说:
“肖涵那狐媚子的手段太厉害了,也太欺负人了,麦穗你发句话,我现在就过揍她丫的一顿。”
麦穗柔柔地问:“你敢当著李恆的面打她?”
孙曼寧双手比划比划:“你是纸糊的吗?你抱住李恆,我来揍她。”
麦穗头有点晕:“你们俩身高差不多,不一定打得过她。”
孙曼寧问:“这么巧,她也是166?”
麦穗嗯一声:“平素看你们站一块的时候,感觉差不多高。”
孙曼寧鬱闷:“我看不下去了,她太会勾引男人了。你什么时候爭口气?
实在不行,你就和李恆睡了吧,凭你的魅力,保证李恆天天想趴你身上,到时候哪还有那狐狸精什么事呀?”
听到这虎狼之词,麦穗有些羞郝,偏过头对向机窗,乾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由於一夜未睡,心事重重的麦穗最终还是苦熬了过去,慢慢进入梦乡。
等到她被摇醒时,飞机已经到了黄机场上空,广播里正有空乘人员喊话,飞机正在下降湘南变天了。
从机场出来,冬季的天空分不清地平线,除了灰濛濛的大地,尽只剩下烟盒纸屑在朔风中乱飞,今年的温度似乎比去年又冷了几分。
碍於腹黑媳妇的精明,在长市他不敢通知黄昭仪开车来接。
一行人只能坐公交车转到市区汽车南站,隨后潦草吃个午饭,接著往候车室赶。
汽车站的人很多,人们在寒冷的冬天依旧挤得满头大汗,每个人眼晴里都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这种热闹喧囂和奔赴的喜悦只有在回家人群中才能体会到。
这年代回乡不易,过年成为外乡游子唯一的心愿,就像候鸟迁徙、鱼儿回游一样,哪怕是经歷千山万水,也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看看父母,看看妻子和孩子,和邻里抽几根烟,放几掛鞭炮,吃顿年夜饭。
天涯海角不论你在哪?不管你是谁?不论你什么职位?兜里是否有钱,当踏上归途的那一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回家。
跟隨人流龟速移动,一行6人好不容易穿过候车室,坐上了回邵市的汽车。
“哎呀妈呀!每次回家,老娘就要掉两斤肉,这人忒多了哟。”
一上车,孙曼寧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了日復日一日的疯狂吐槽。
离家越近,麦穗的心情就愈发沉重,她静静地坐在车窗边,望著外面萧瑟的街景,整个人也跟著灰头土脸。
一向大大咧咧的孙曼寧也察觉到了闺蜜的不对劲,伸手揽著她肩膀问:“你咋了啦?一路上都沉默寡言。
我告诉你,你越这样,你的情敌就越开心。
你没发现吗,肖涵一路上都很主动,李恆根本脱不开身来安慰你。”
麦穗情不自禁瞄眼被肖涵挽著手的李恆,温柔地说:“我没怪他。”
孙曼寧逮著好友一阵猛瞧,临了恨其不爭地说:
“对付肖狐狸,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希望宋妤也不要像你一样弱鸡才好,要不然我会替你们急死的。”
不提宋妤还好,一提宋妤,麦穗又不太想说话了,“我还是很困,我再眯会,你注意下行李。”
“睡吧睡吧,有老娘在,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扒手敢来找死,老娘非用大胸砸死他不可。”孙曼寧变著法子逗好友开心。
麦穗:“..“
长市到邵市要三四个小时。
半路上,感觉有些冷的肖涵从行李包中找出一块蓝色围巾,她自己系一半,另一半系在李恆脖子上,她把脑袋搁在他肩头,有一嘴没一嘴和他说笑著,时间倒也是过得快。
李恆与腹黑媳妇说话的同时,偶尔通过玻璃倒影观察后排座位的麦穗,关心麦穗的一举一动。
快要到部市时,肖涵忽然在他耳边脆生生嘀咕:
“李先生,玻璃倒影里面,你媳妇儿是不是全车最漂亮的那个?”
得咧,被抓了现行。
他好想问一句:你属猴的吗?咋就这么精咧?
李恆回答:“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不是?”
他在想:你们两个都是老子媳妇,我这样说,没有说错话吧。
肖涵眼睛弯成月牙状,把他那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聪明的女人从不会直接捅破窗户纸,点到为止才是最高境界。
邵市汽车站下车时,肖涵主动对张海燕说:“海燕,我有点渴了,陪我去买瓶汽水。”
“好的。”张海燕没多想,跟著闺蜜往小商店走。
阳成也很有眼力见,慌忙跟上:“我也渴,我也要买汽水,我给你们当保鏢。”
六个走掉三,原地瞬间只剩下了李恆、麦穗和孙曼寧。
孙曼寧望眼远去的肖涵背影,嘴皮子抽了抽,不知道想说什么?
李恆把麦穗拉到没人的一角落,隨后不管不顾,什么也没说,一把抱住了她。
就这一抱,麦穗心里暖暖的,所有杂念瞬间消失,整颗心彻底踏实下来,也伸手反抱著他,
“我滴个娘亲矣!我滴个大少爷和姑奶奶额,你们怎么敢的噢,在这里搂抱?”孙曼寧跟过来,然后赶忙起脚尖,用身子挡住两人,隨即探头探脑往外看,生怕有过路人出现。
这妞平时嘴贱归嘴贱,但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她知道李恆的名气,在邵市一亩三分地说不得就会被人认出来,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咯。
所以,哪怕是冒著被李恆和麦穗混合双打的风险,孙曼寧也是尽好朋友的心意,守护两人一程。
李恆没管这妞,用手来回抚摸麦穗脸蛋,心疼地嘱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20號,我来邵市找你。”
19號,他要去肖家,无法分身。就只能20过来。
麦穗懂他意思,娇柔笑笑说:“好,那我推迟几天回邵东。”
李恆頜首,鬆开了她。
麦穗跟著抽回手,催促道:“去吧,別让肖涵等久了。”
李恆和麦穗明白:肖涵买汽水是真,藉口也是真,给两人腾出空间敘话和道別还是真。
至於高调秀了一路恩爱的肖涵为什么会突然有个这样的大转折?外人无法摸清她的真实想法,
只有她自个知道。
孙曼寧也同样知晓肖涵在放水。
所以背后骂了一路的她,此时心情特別复杂,一言难尽。
这大妞觉得:她若是肖涵,为了爭李恆,估计还会更加高调,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放任自己男人和情敌单独相处。
孙曼寧顿时有些理解了:难怪人家能从宋好手里率先抢到李恆,手段实在是高明的可怕呀。明明穗穗应该嫉恨肖涵的。可人家最后这一手太过漂亮,既豁达又大度,换谁也恨不起来了。
毕竟,肖涵在前,麦穗是后来者,感情这条路,谁抢先一步,谁就拥有合法权。
思及此,孙曼寧想到了好友陈子矜,默默嘆口气,唉,又是一个不爭气的,男人硬是被肖涵活生生勾引走了。
目送李恆离开,孙曼寧对闺蜜说:“走吧,再看心又烦了,我和爸爸约好在出站口右边第二家饭店门口集合的,我们过去。”
麦穗说好。
肖涵从杂货铺回来了,递一瓶汽水给他。
她问:“李先生,咱们现在回家?”
言下之意是:您的老相好处理好了没?可以回家了不?
李恆无言以对。
他问:“海燕人呢?走了?”
肖涵说:“海燕碰到他家里人来接,就直接走了,她让我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他点点头,瞧眼手錶道:“不早了,咱们得赶紧上车。”
確实不早了,距离邵市到隔壁金石镇的最后一趟班车只剩下10分不到。
没错儿,是到隔壁金石镇。
到前镇的中班车下午只有一趟,早没了,只能坐隔壁小镇的车。因为金石镇是回县北面的中心啊,要比周边几个小镇大很多,曾一度打算规划为县城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给搁置了。
三人背著行李,火急火燎往记忆中的熟悉角落狂奔。
运道还算不错,车还在。
更幸运的是,车上没多少乘客,连带司机售货员满打满算也就12个。
售票员问:“你们三个去哪?”
最前面的肖涵讲:“到付习庙下车。”
三人几乎是全程票了,售票员很是热情地帮他们搬运行李。
司机多看了好几眼肖涵,最后视线停留在李恆身上,最后忍不住问:“你们三是大学生?”
说到大学生,阳成最是骚包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大学生身份,大声回答:“是的,
师傅,我们在沪市读书,刚放寒假回来。”
李恆和肖涵对视一眼,既无奈又好笑,这二货真是走哪骚到哪,就没有低调过。
听闻是在沪市这种大地方读书的大学生,车里的人齐齐扭过头,眼晴刷刷地看了过来。
这年头的大学生啊,和看西洋戏差不多了,稀奇得紧,还一回能见到三,大家免不了好奇。
司机盯著李恆,眼睛放光地问:“我如果没猜错,这位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大作家?是不是?”
李恆还没来得及回话,阳成特別高兴地揽著他腰腹问:“师傅,你认识我兄弟?”
李恆:
“.
肖涵:
“....
,
司机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天天听同行司机有聊起,这两年下来,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阳成拍拍李恆胸口,非常自豪说:“如假包换,这就是新闻联播里面播报的传奇大作家!”
听到这话,车里登时陷入死寂,个个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恆,打量李恆,想要从他身上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都说大作家李恆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叻,长有三头六臂,能说会道,相貌无比无比英俊噻。
大傢伙心里门清,三头六臂肯定是以讹传讹,肯定是假,要不然不成妖怪了吗。
不过李恆的长相和气质没有让人失望,很是符合大家的预想。
售票员要收钱,但司机却笑骂:“你个死婆娘,就知道死要钱,人家可是文曲星,能坐我们车是福气,给我们回县长了多大面子,要啥子钱噻。”
司机说的是实话。
在回县一亩三分地,他还不敢拿李恆出来吹牛,毕竟李恆是前镇人。
可一旦离开回县,到邵市或其他地方去,,那李恆就是他们这些司机口头炫耀的资本嘍。
外地方的人一开口,往往就问:“听说你们回县出了个了不得人物咔,还上过新闻联播,上过《人民日报》,你们见过真人没?”
司机等人本来是没见过李恆真人的,但到了这时候,那必须是说见过嘿,因为这样非常非常长脸,连带和亲朋好友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被丈夫这么一阻拦,售票员反应过来,笑哈哈说:“我忘了,我这鬼迷心窍的,文曲星的钱自是不能收。”
后面不论李恆怎么付钱,人家真的不收,坚决不收。
连带肖涵和阳成的车票钱都免了,说他们是大学生,將来要成为国家栋樑之材的嘞。反正是说什么也不要。
对此,阳成心怒放,恨不得抱著李恆脸蛋啃几口,我滴个乖乖!这也太长脸了,恨不能这趟路越远越好哈,太他妈的风光了。
一路上,阳成充分发挥了社牛本事,一直在和车上的大爷大妈等各路豪侠扯淡侃牛。
每每问及李恆时,这货都是不遗余力一通马屁伺候,几乎快把他吹成神仙了,车里的人不但不反感,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个个参与进来,七嘴八舌的,唾沫横飞的,气氛那是相当火爆。
诡计多端的肖涵这时显得十分规矩,没有和李恆暖昧了。毕竟李先生和陈家贵女的传闻早已沸沸腾腾,她不敢、也不能让自家honey再度陷入不利排闻中去。
她寧愿委屈下自己,也不能陷自己男人於不义,得维护自己男人名声。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阳成天然吃嘴皮子这碗饭的,硬是从邵市指手画脚说到了付习庙,
几个小时不带停歇的。
临下车前,李恆把三人的车票钱放到座位上,然后跟隨两人下了车。
车子开出一段路,售票员惊呼:“刚才那位大作家把车票钱放座位上。”
大傢伙纷纷探头望过来,果然座位上摆放有一咨零票。
一数,刚好20块。
有人说:“三人车费只要18块勒,你们这是赚了2块钱。”
司机回过头称讚:“这就是人家的优秀品质,我们这些大老粗平日里只想著怎么捞钱,你们看看人家,嘿,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和我们这些泥腿子差距忒大嘍。”
甚至有个妇女对售票员说:“我跟你换两块钱。”
售票员不解问:“换钱干什么?”
妇女说:“这可是文曲星腰包里掏出来的钱哦,有福气,我换一张留著,说不得能带来好运。”
老话讲,越落后的地方,越迷信。
这不,妇女一出口,车上的人全都动了心。
没一会儿,售票员手里就只剩2块钱了,这两块钱她打死也不愿意换出去噻,要自己收著的,
要作好记號用来压钱包,財神!
车上发生的事,李恆三人不知道,付习庙到镇上有10来里路,眼瞅著天要黑了,他为了赶时间,左邻右舍打听一番,最后问到一个摩托车出租的。
好吧,人家只是有摩托车,不是专门出租的,准確来说是挖金的,跟隨六都寨那伙淘金客去外面挖金的,贼有钱。
李恆认出了对方,好像对方在新世纪后还开上了劳斯莱斯,长期定居深城。
对方大概三十五六岁,也认出了李恆:“你是李恆啊?”
李恆笑著道:“是。”
对方赶忙掏出一包白沙,散两根给他和阳成,热情说:“认识李莉不?和你们是初中同学,高中在县城一中读的,如今在湘南师范大学读书。”
李莉?
那很熟啊,初中同班3年,成绩又好,来往比较多,能不熟悉么?
湘南师范倒是和邹爱明在一个学校了。
李恆和肖涵互相看看,问:“你和李莉是?”
男青年搓搓双手,自豪讲:“她是我五妹,亲的,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那种。她经常在家里提起你,说你好厉害,在师范大学名气好牛好牛。”
有这一层关係在,得咧,又是一趟免费车。
把肖涵送到镇上后,男青年死活还要送李恆一程,说送他去村里,去上湾村。
天渐渐黑了,想著山路边那两个大坟场,李恆推辞不过也就没瞎矫情了,很是领情,坐著摩托车往村里赶。
回到上湾村已经很晚了,李恆留对方到家里坐会,男青年只是给李建国散一根烟、说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走前,男青年还跟李恆说:“有时间来家里玩,李莉可经常嶗叻你们几个。下次要坐车,就直接来找我,我时间多的是哈。”
李恆乐呵呵道:“好,路上你慢点开。”
大名人回来了,十字路口的人闻讯都赶了来。大傢伙也分不清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过来?就是凑热闹,就是过来看看,还言语上调侃几句,当吃上李恆带回来的高级纸包时,都是一脸的心满意足。
好不容易应付完邻里,李恆一身疲惫地先是洗个澡,然后上了餐桌。
李建国和田润娥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早回来的,打算年底和李兰、子、邹娇一起回。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得知满崽要去肖家,两口子是又惊又心里没底,第一时间就买票往回赶。
李恆问:“奶奶呢?”
外面风大,菜容易凉,李建国索性把大门关上,“你奶奶在冷水江,还没去接。”
李恆问:“那怎么不叫大姐和大姐夫一起过来吃?”
李建国讲:“听村长说,你大姐夫外婆过世了,他们一家子这两天都不在家,赶山那边戴孝去了。”
大姐夫外婆离上湾村比较远,走山路都有30多里,要翻过好几座山咧。如果是马路,那起码也有七八十里路。
而两口子也是今早到得家,没比李恆早多少,一直忙著收拾家里,又没电话,根本没时间去联繫大女儿李艷。
问了个寂寞,李恆乾脆不问了,拿起筷子一把菜一把菜往碗里夹,大口朵颐起来。
见他饿得慌,田润娥先是等儿子吃了好一会才开始问:“满崽,跟妈妈说说,你这去肖家,到底怎么回事?”
李恆嘴里有食,含糊道:“电话中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咋还问呢。”
“电话是电话,那时候子在院子里,妈不敢多问,你再说一遍。”田润娥说叻。
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李恆喝口汤道:“是这样“
事关重大,他耐著性子又把魏诗曼去庐山村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听完,两口子面面相,面色都有些严肃,还有几分沉重。
李建国已经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筷子问:“过一个礼拜,子矜就会和你二姐回来了,到时候你怎么应付?”
“她们俩早就知道,打不起来。”李恆给两老吃一颗定心丸。
何止打不起来啊,现在这俩媳妇可是结盟状態,专坑宋好,目前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田润娥可没他这么乐观,“都在一个小镇,你就不怕传流言语?你让陈家和肖家怎么想?怎么在小镇呆?”
李恆沉默片刻,“明天我低调一点。”
两口子互相瞧瞧,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事到如今,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但总不能不去。
吃饭吃著吃著,田润娥还是不放心,“余老师要来?”
李恆道:“来。”
田润娥问:“她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
当然是她主动的啊,我怎么会蠢到邀请余老师过来咧,这不是给自己头上悬一把刀么?
但有句话说的好,上赶的不值钱,李恆怕老两口不像以前那么重视余老师,当即讲:“我主动的,余老师对我帮助很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她什么都不缺。
不过余老师喜欢乡村生活,喜欢吃山野菜,於是趁著寒假,我就邀请她过来呆几天。”
田润娥想说儿子几句,说儿子尽添乱,就不能放到暑假么?
可一想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最后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临了对丈夫讲:“建国,余老师喜欢吃野味,你去联繫联繫,这几天多买一些回来,野兔、野鸡、野猪肉等等什么样的都买点。”
李建国满口答应。
饭到尾声时,田润娥突然提到了宋妤:“上回听说你去了北大,我让兰兰通知你,带我见见宋妤,你怎么不愿意?”
李恆反问:“老妈,见了宋妤,你会怎么样?”
田润娥语塞。
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完,李恆起身道:“宋好的事,你们就別操心了,时机到了,我自会带她见你们的。”
从行李箱摸出400元,他出了门。
等儿子走远,田润娥嘆口气:“我就试探性问了句,没想到你儿子还缠著宋妤,我以为有余老师在,会让他收敛点。”
李建国安慰说:“算了,如今满崽名满天下,事事有他自己的安排打算,我们已经做不了他的主,关於他的私生活,我们儘量少问点,免得他嫌烦了,以后不回家。”
田润娥担忧:“儿子本事太大了也不好,以后这么多闺女,非把他榨乾不可。”
李建国失笑:“我观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的,说起儿子那个自豪劲,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田润娥白了丈夫一眼,然后起身来到神龕面前,先是点燃三灶香、拿在手心弯腰面对列祖列宗排外鞠躬三次,然后插到香壶中,接著开始烧钱纸,嘴里不停为儿子说著好话:
“列祖列宗在上,今天建国、润娥和满崽李恆回来看你们了,平时在京城、在家都没少孝敬你们,你们可要保佑我们一家人啊,要保佑我们人才两旺。保佑李恆事事顺心,尤其是要保佑他的身体,要健健康康,壮得像头牛一样才好,马上就是年关了,我现在有几件事要问问你们,请各位祖宗显灵“
叨逼叨逼一通,田润娥把一咨厚厚的钱纸烧完后,从神龕上摸出一副卦,接著跪在地上向祖宗排位行三个匍匐大礼。
所谓的匍匐大礼,就是四肢著地,额头碰地,身体触地,显得极其虔诚。
三个大礼行完,田润娥念念有词:“肖涵会是我们李家人吗,如果是,就打个圣卦。”
说完,一卦扔出去,卦面一阴一阳,果然是圣卦。
她问:“陈子呢?”
丟卦,还是圣卦。
她问:“宋妤呢?”
丟卦,依旧圣卦。
田润娥捡起卦,问:“麦穗呢?”
向空中丟卦,落地一阴一阳,她脸都绿了。
她最害怕麦穗,因为觉著那姑娘在床上估计能吃人,很害怕儿子身体吃不消。
盯著卦相看一会,田润娥又嘆口气,捡起卦。
她问:“老师呢?”
丟卦,阳卦。
她困惑,再次丟卦,还是阳卦。
第三次丟,还是阳卦。
田润娥问:“难道老师將来不是我们李家人?如果不是,祖宗们帮我请个阴卦。”
丟卦,还是阳卦。
再丟,阳卦。
田润娥对著神龕百思不解,最后试著问:“余淑恆呢?”
丟卦。
好傢伙,这次是圣卦了。
她恍然大悟,要喊全名,喊老师没用,心里这般想著,她再次问:“老师呢?”
丟卦,阳卦。
不信邪,再丟,依旧阳卦。
她捡起卦,思虑半天问:“除了余老师,那混蛋是不是还惹了其她女老师?是的话,请祖宗打个阴卦提醒我。”
丟卦!
两面朝阴,果然是阴卦!
田润娥气急,用力捏著卦,差点把卦捏坏了。
这么知性的余老师都还不满足,还敢在外面惹事是非,此刻她觉得,但凡她有两个儿子,都要打断他一条腿。
烦闷了好久,后面膝盖都跪痛了,她才反应过来,接著继续问:“周诗禾呢?”
丟卦!
一个卦面朝阴,一个卦在地上不停转陀螺,转著转著,转到了墙角,结果竟然立住了。
她眼睛大瞪,打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
不死心,她再次丟卦。
结果这次两个卦面一起转陀螺,转著转著,又转到了墙角落,挨著墙壁立在那。
田润娥再次捡起卦,又要扔时,一直全程旁观的李建国出声了:“润娥,你著相了,不要强求。”
听闻,田润娥身子往下一矮,感觉像费了很大力气一般,“这是什么卦?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李建国则说:“小时候我见过,妈妈曾经打过一次这样的卦,打完就不敢再打了,收手杀鸡杀鸭搞劳祖宗。”
田润娥问:“那我们等会也杀只鸡?”
李建国点头:“我这就去村支书那里买一只回来。”
等丈夫走了,田润娥心里烦躁得紧,总感觉这些圣卦也太那个了,於是问:“各位祖宗,栏里的猪呢?是我们李家媳妇吗?是的话打个圣卦。”
丟卦,两面卦相朝下,阴卦!
不是圣卦!是阴卦!
看到这,她鬆了一口大气。
还好还好!祖宗还是保佑我们的,要是栏里的猪也打圣卦,她会想死的心都有,那她得谢罪了,祖宗肯定是怪罪她了,用卦相捉弄她,
5个!
打了5个圣卦,肖涵、宋妤、子矜、余老师和麦穗。
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老师。
周诗禾那女娃看不懂卦相,田润娥自动排除在外。
这样也好,那女娃生得太过美貌、家世太大,咱们老李家庙小容不下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田润娥不但没鬱闷,反而有几分开心。
隨后她就脑海中琢磨,女老师?还有哪个自己不认识的女老师?
不过这女老师是阴卦,结果难料谈。
她想著再打一卦问问,但丈夫有嘱託,最后还是熄了心思。
把卦藏到神龕上,田润娥再次大方地烧了一沓钱纸。
列祖列宗辛苦了,打了这么多卦,肯定要把他们兜里塞满才行。
从家里出来,李恆沿著马路往上走,沿途碰到邻里乡亲,那是口几清甜一个劲打招呼,村里人太多,一路上脸都笑僵了。
路过张志勇家时,发现大门紧闭,老勇他爷爷奶奶不见了,院里也没了往日的繁盛,没有狗,
没有鸡鸭鹅,连带鱼塘都是乾的,估计是漏水没人管理。
他问旁边的邻居:“六,志勇家没人?”
六婶端个大菜碗在吃饭:“没人,两老的躲到外面去了。志勇妈妈回了娘家,听说在闹离婚。
至於缺心眼他爸爸那个挨千刀个,已经扬言不回来了,有人讲,这个杀头的在外面有4个私生子女。”
两人说话时,隔壁寡妇出来了,手里拿著一捆鱼草,估计是去鱼塘投食。
六婶压低声儿讲,“看到没,张志勇他爸爸那么多头,其他的都还联繫,就这个没要了,估计下面都生锈咯。”
李恆:““
农村妇女好多这样的,说话好好的,动不动彪句荤段子,他都见怪不怪了,又聊一会后,继续朝前走,很快就到了刘家。
进门就看到刘春华母亲在院子里除草,用小锄头抠石头缝里面的草,听到动静,她回头望。
待瞧清是谁时,刘母瞬间直起身子笑著喊:“哟,大作家回来了,是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李恆喊:“婶子,吃晚饭了没?”
刘母放下锄头,慌忙请他进屋,又搬凳子又倒茶,临了还把珍藏的一些果盘放他跟前。
做完这一切,刘母说:“家里简陋,不成敬意,大作家你不要嫌弃。”
对方是镇上中心小学的小学老师,说话做事比一般农家妇女强不少。
李恆道声谢谢,象徵性地拿了一个桔子剥皮。
刘母也找个凳子,挨著不远处坐好,然后小心问:“四妹是不是在沪市?”
刘春华是刘家老四,平时大家喊四妹,
李恆抬头,“婶子知道了?”
刘母瞄眼门房外,点了点头:“她前夫来家里闹过,说四妹跟著缺心眼私奔了,去了沪市。”
李恆皱眉:“闹过?不是离婚了么?”
“是离了,但据说缺心眼把对方的左手打断了,不服气,可又不敢找张家麻烦,就只能找我们这种老实人家出气了。”提起这事,刘母也觉得不光彩,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显然这半年她在村里並不好过,各种版本的流言蛮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李恆问:“后来呢?”
刘母说:“老大老二喊亲朋好友和对方打了一架。对方来了4车人,有7个受伤。老大老二也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
老大老二指刘春华两个哥哥。
农村为这种事打架实属再正常不过,李恆从小就见多了,或者说,他初中就是这么经歷过来的。
犹记得那时候初一,几十人纠集是常事,双方都上百的他也见过,把一个山头都占满了。
怎么说咧,这就是邵市的风气吧,个个彪悍得很,你不强就天天被欺负,只能被迫变强。
听,应该是说是八十年代的风气。后面隨著改革开放,很多人去外面务工了,心思都在赚钱上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才渐渐退出歷史舞台。
李恆问:“谁贏了?”
刘母说:“打过两架,我们都贏了。亲戚朋友和邻里帮衬不少。”
贏了就好,对方估计也不敢再来找事了,李恆当即略过这话题,回答说:“春华姐確实在沪市,如今还怀有身孕。”
“身孕?谁的?缺心眼的?还是她前夫?”刘母內心如同波涛汹涌,不自觉站了起来。
李恆回答:“老勇的。”
按照刘春华的嘱咐,接著李恆把她和缺心眼在沪市的事情大致讲了讲,末了说:“婶子你不用担心,如今两人开了粉麵馆,生意好得很,还商量著来年开春请人手帮忙。”
听到帮忙,刘母身子略微前倾,问:“你看我过去帮忙怎么样?”
李恆惊讶:“婶子不教书了么?”
“马上退休,还过半年我就到了退休年纪,要是可以,我能和领导提前申请退下来,应该不是难事。”刘母平素和领导关係不错,她娘家大哥也是体制內吃饭的,虽然职位不高,但基本的人情关係网还在。
这也是刘春华高中毕业后,能去部队当兵的原因,因为有一定的社会关係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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